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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地之东西二万八千里?

题目中所说的这个“禹曰”,出自《山海经·中山经》。

如果再问“古人是如何测算的?”按照《山海经》的说法,是大禹派人一步一步测量的。

《山海经·海外东经》载:“帝命竖亥步,自东极至于西极,五亿十万九千八百步。竖亥右手把算,左手指青丘北。一曰禹令竖亥。”郭璞《注》:“竖亥,健行人。”竖亥是个非常能走路之人。不过,《海外东经》只说竖亥步测了东西长度。《淮南子·地形》曰:“禹乃使太章步自东极,至于西极,……;使竖亥步自北极,至于南极,……。”高诱《注》:“太章、竖亥,善行人。”学者称,“太章”读为“大商”,指商族始祖契,其曾协助大禹治水;“竖亥”,则指商族先公“王亥”。就是说,大禹对于“东西”和“南北”长度的测量,都是“商人”完成的。这倒是与战国竹书《保训》所记载的“商人测地中”所吻合。需要说的是,所谓“东西”和“南北”之长度,指的是“四极”边界,也就是大禹划定之“九州”边界。《诗·商颂·长发》云:“帝命不违,至于汤齐。汤降不遟(迟),圣敬日跻。昭假遟遟,上帝是袛,帝命式于九围。”《毛诗传》:“九围,九州也。”齐说《注》:“九围,九州之界也。”《商颂·长发》,是商族的史诗。此诗记载,成汤再次勘探规划了九州的范围。《商颂·殷武》:“天命多辟,设都于禹之绩(迹)。”殷人对“九州”的规划,未超“禹迹”之范围。“九州”之“四极”之外,便是“四海”。《淮南子·地形》说:“阖四海之内,东西二万八千里,南北二万六千里”。这与《山海经》所云一致,是以步测量之步数换算而来的。那么,问题来了,古人有无可能行走这么远?实际上,按照史籍的记载,大禹治水,划定九州,他已经走过、到过“四极”,只是没有具体测量长度而已。《尚书·禹贡》记述大禹治水成功:“九州攸同,四隩既宅,九山刊旅,九川涤源,四海会同。”“九州”的边界在哪里?《禹贡》说:“东渐于海,西被于流沙,朔南暨,声教迄于四海。”东边到海岸,西边到流沙。北和南到能到之处。何努研究员的团队根据距今4700年左右的陶寺古观象台和出土“圭表”考证,北至贝加尔湖一带,古时此湖被称为“北海”,南至南海。这也就是《山海经》所记载的“山经”的范围。数千年前的先民,是完全可能通过步行测量的,尽管耗时长久。必须说的是,四海之内,或曰天地之间,“东西二万八千里,南北二万六千里”,“四极”必有相交之点,这边形成了一个“十”字,即古人所谓的“四方五位”——东西南北中。这的确是古人通过“观象授时”,或者说“立杆侧影”而得到的认知。中国自一万五千至一万年前,便开始了“农业革命”。农耕的生产生活方式,对日月星辰和时令变化,有着天然的紧密联系。于是,先民便自觉地开始观测天象,然后发展成为“立杆侧影”。目前所知最早的中国先民的“立杆侧影”实践,考古实物证明,开始于七八千年之前。测日影的“杆”,古人称“髀”,即人的腿骨,可知古人曾直接以自己的身体测定日影的变化。“夸父追日”所记述的,不是夸父追赶太阳,而是追赶“日影”,这是对史前“立杆侧影”活动的神话表述。“杆”,还称“表”称“圭”称“晷”。通过“立杆侧影”,先民在距今7000年前,已经准确掌握了“二分二至”,即“春分秋分夏至冬至”的日影变化,并测定了东南西北四个准确方位,实现了“时空”的统一,7000年前的出土器物上的“+”标志,后来被称为“二绳”,亦即“子午线”和“卯酉线”。古人观测到,夜间的星空正北方“北斗”的位置,最为缥缈遥远,便称之为“天极”,是天之正中也是最高处。据此,先民便寻找测定与之对应的“地中”。《尚书·尧典》、战国竹书《保训》等古籍,记载了帝尧、帝舜和上甲微测地中的事迹。古人认为,“天极”,是“天帝”或称“上帝”的居所,人间之君王也必须“居中而治”,众多典籍中,都记录了这一思想,作为著名的,便是青铜彝器“何尊”铭文中的“宅兹中或”。“或”,被解为“域”或者“国”。这一思想及其记载,也是后来“中国”一称的渊薮。“测地中”,“圭表”在夏至日,所测定日影一尺五寸或一尺六寸处,即为“地中”。同日,日影每长(或短,如在南方)一寸,便相距千里。这是古人检验过的数据,真实可靠。据此,在先秦时期的《周髀算经》中,已经通过“勾股定理”确定了数学公式。大致就是这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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